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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这么大摆筵席,原因无他,赵建硕的生辰到了。

  京都的道二爷特地送了大批的生辰礼过来,当然其中有大半是布料和首饰,明摆着是给谢娇娘准备的。这也是两边走礼一直以来的习惯,道二爷真的是把谢娇娘当妹妹疼。

  当然,谢娇娘投桃报李,铺子出了什么好吃食、家里的虎骨酒,只要道二爷用得上,都会送到京都一份。

  陈家庄的一众兄弟最喜欢到赵家蹭饭,这样的好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提着山上猎的野物、出外走动时寻到的新奇玩意儿,早早就到赵家等着大吃一顿。



  谢娇娘特意让铺子歇业一日,带着谢蕙娘和江婶子、谷雨忙碌半天,准备的酒席丰盛至极。

  这小半年的功夫,陈家庄的兄弟有四五个成了亲,这次都把媳妇儿带来认门。

  男人们亲近,女人们自然相处也好。

  这会儿内室特意开了一席,男人们开怀畅饮,女人们吃饱喝足就开始话家常。

  说起当初男人们许下的彩头,如今铁定被谢娇娘得了,女人们都开玩笑说嫁得晚了。

  谢娇娘笑着许诺,以后她们生孩子的时候,每人都有份,惹得众人都嚷着要白纸黑字记下来。



  气氛欢快,谢娇娘肚里的孩儿忍不住也想要出来凑热闹。

  「哎呀,夫人要生了!」

  谷雨一声大喊,彻底掀开赵家大院的喧嚣序幕。

  有人立刻快马去把临近的两个稳婆扛过来,何氏还有王三婶张嫂子也都赶来帮忙。

  眼见一盆盆热水送进去,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在千军万马面前也没变过脸色的赵建硕,这会儿站在门前已经胆寒得没了知觉。

  郑通拿着扇子不停敲打着手,想了半晌才勉强劝了句,「老六,你别担心啊,那个……嗯,女人生孩子是天生的本事,肯定……」

  不等他说完,屋子里就传来谢娇娘的惨叫。

  赵建硕的目光如冰刀一般扎了过去,吓得郑通赶紧求饶,「我就是个半吊子的大夫啊,我也是说说……说说。」

  陈三爷上前一脚踹跑郑通,大手拍了拍赵建硕的肩膀,安慰道:「老六,别惦记,二哥早就说了,弟妹是个旺家旺子的,保证平安无事。」

  赵建硕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不等开口,屋子里已经传来婴儿嘹亮的哭声。

  「哎呀,生了,生了!」在院子里等待的十几口人都欢呼起来。

  赵建硕眼底狂喜沸腾,抬脚就要进屋,却被王三婶一把推了出来。

  「别进来,还有一个!怪不得夫人肚子这么大,原来是双棒儿啊!」

  「什么,双生子?!老六真是走运啊!」

  「太好了,六爷这彩头拿得真是太利落了。」

  赵建硕着实欢喜,脚下彷佛踩着白云,轻飘飘的,不等落到实处,屋子里又传来喜讯。

  「哎呀,小的是个女儿,龙凤胎啊,一子一女!」

  院子内外因为这句话欢声雷动,比方才疯狂不止一倍。

  「啊,龙凤胎!赶紧去买爆竹,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往京都送信,二爷怕是也要欢喜坏了。」

  赵建硕早已冲进屋子,烛光的照射异常明亮,淡淡的血腥味逃不过他的鼻子。但往日让他反感,甚至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依旧在战场的味道,今日却透着喜悦。

  何氏同王三婶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同他报喜,赵建硕抬手想碰碰儿子与女儿的脸颊,却被触手的柔嫩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何氏和王三婶好笑,把孩子放到了床里,床的外侧,力竭的谢娇娘还在昏睡。

  赵建硕弯下腰在娇妻脸上印了一记,「谢谢你,谢谢。」

  许是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两个孩子居然一同哭了起来。

  母子连心,谢娇娘几乎立刻醒了过来。她挣扎着要抱了孩儿喂奶,两个孩儿却不能一起抱在怀里。

  赵建硕赶紧笨拙的挨个把闺女和儿子托起,安放在他们娘亲的胸前。

  两个孩子努力的吸取乳汁,那么虔诚认真,看着赵建硕红了眼睛。

  谢娇娘初为人母,胸前麻痒,正有些不自在,突然感觉到手背湿了,抬头时,就望进了赵建硕满是雾气的眼里……

  「六爷,我们当爹娘了。」

  「嗯。」赵建硕轻轻探身,把娇妻和两个孩儿都揽在怀里,如同揽住了整个天下,「妞儿,娶了你,是我平生最大幸事。」

  谢娇娘翘起唇角,神色里残余的几分疲惫尽皆消失无踪,「六爷,嫁你为妻,也是我的荣幸。」

  一家四口就这么头挨着头凑在一处,暖得初冬的夜都如同春日一般,遍地生花。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全书完】

  后记

  人到中年 宁馨

  前几天,馨参加了一场朋友的葬礼,即便过了好久,都没有从悲伤里走出来。不,或者说,馨悲伤的不是朋友的离开,更多的是一种惶然。

  人过三十,偶尔会有人生过半之感,不过跑去KTV疯狂几个小时,或者几个姊妹相约小酌两杯,又觉得惬意之极。

  而这个逝去的朋友,给所有朋友敲了警钟。

  那个白天还说说笑笑、约好周末爬山的朋友,当晚就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声息,耗时不过两分钟,就去了天堂。

  突然听闻消息的时候,所有朋友都不愿相信,还互相声讨着是谁开这样的恶劣玩笑,但当确认过事实,世界忽然沉默了。

  中年,这两个字乍看很简单,细想又很悲剧,这个年纪,谈生死好像还有段距离,谈爱情又已经老去,有一天会突然发现,爱情是老去了,生死居然也不远,人生的这个阶段再疲惫也不能突然停下来歇息,这实在让人太难以接受了。

  最近家里老人身体不好,时常要进岀医院。这间医院地处繁华地带,路上拥挤得蚊子都嫌弃,每天要开车过去,找地方停车,然后搬下轮椅,扶老人下车,拿上背包,推老人杀进人海茫茫的医院大厅,这真的需要勇气,也需要耐心。

  若只是这样尚且还好,最怕的是自己在排队缴费,惦记着老人一个人在诊区等待,结果孩子的幼儿园又来电话,说小小的宝贝发烧或者眼睛红肿……

  那样的时候,是要立刻奔向自己的心肝宝贝,还是要留下来照顾老人?世上最艰难的选择题,也不过如此。

  有人说,人到中年,最痛的就是睁开眼睛,全是需要依靠你的人,而身前却没有一个人能让你依靠片刻。听上去万分心酸,却是一个字都没有错。

  今年的春天来得尤其晚,或者说上天如同善变的女子一般,表情实在太过于丰富了。也许前天还穿短袖,今日就要穿羽绒服,后日又是飞沙走石,黄土漫天,好似哪个妖精在渡劫。

  推开窗子放眼望去,没有一点绿意,反倒吹得满面黑灰。

  记得有首词是这么写的——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若问行人去哪边,眉眼盈盈处。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馨实在是想把最后一句,改成「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把春揍」。

  马上就要五月了,塞北居然还没见过一朵花、一株绿草,这实在让人沮丧,以至于馨新的灵感都枯竭了。

  不过,说到底,我们还是爱春的,所以才这般急切的抱怨它的迟归。

  我们如此珍惜生命,热爱生活,所以哪怕万般辛苦心酸,依旧挺着脊背努力生活。

  春尚且有晚来的时候,人怎么可能没有艰难的阶段,但即便再晚,春仍会来,我们的幸福也会在风雨后悄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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