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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一会儿跟我爹说去。”养了螃蟹和鱼,他们家的进项是不是更多了?攒个两年她也能置一副好嫁妆。

  “还有,问清楚东边那块地是谁的?连着池塘的十亩地也给买了,不过不急,到年底再说,我手头上的银子还不太够。”先透个风,再拖一拖,价钱自然压下来。

  “那块地很贫瘠,种不出好作物。”地主想卖没人买,地贫石头多,离水源也远,光挑水浇地就快累死人。

  “没事,买了之后挖成池塘,和咱们庄子的池塘连成一片,来年都种藕。”第一年的收成不会太好,但也可得几千斤吧!



  冬藕稀少,应该能卖出不错的价钱。

  “小姐,你歇一会儿吧!秦大嫂子准备了一桌菜,你先吃几口止止饥,回屋歇会儿,别把自己累着了。”换上一身旧衣的温香在陌头上喊着。

  “哎呀!真的饿了。”摸着扁平的小肚子,赵若瑾这时才想起她早膳才吃了一碗小米粥、两个花卷,半张抹了蜂蜜的大饼,这一天都过了大半,她居然忘了要吃饭。

  太夸张了,她就像人家说的钻进钱眼了,一想到庄子和土地能给她带来多少收益,她把最基本的身体健康都抛诸脑后。

  赵若瑾很重视自己的身子,前一世她死得莫名其妙,还不到四十岁就莎哟娜拉了,所以这一世要好好保重,不求九十九,至少要当上老封君,看曾孙一个个出生。

  “吃什么……”回到屋里,看到小鸡炖蘑菇,鸡蛋炒小蒜,三鲜炒猪柳,辣炒河蚌,现炸小鱼,切片腰花……十来样家常小菜,看得人食指大动,嘴馋的赵若瑾夹起一只有她半个手掌大的河蚌往嘴里塞……



  第五章 夜半疗伤(1)

  唔!什么味道?

  怪怪的,不甚好闻,像血腥味……

  血腥?!难道有人受伤?

  向来浅眠的赵若瑾睡得不深,仿佛才睡了一会儿她便感觉到一丝怪异,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

  她不想再像前世一样死得莫名其妙,就算注定是短命鬼,她也要看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

  不过她没有察觉到危险,就是淡淡的血腥味,嗅觉差一点还闻不到。她抱着一丝期望,会不会是伤了腿的小狐狸或是野獾闯进来,才没惊醒睡在门口长榻上的丫头?

  “醒了?”

  唉!期盼落空。

  听到有点熟又不太熟如清泉般的嗓音,赵若瑾所有的瞌睡虫都跑光了,暗啐了一句:倒霉,怎么又遇到他?

  “睁眼。”

  不睁、不睁,睡着的人什么也听不到,他跟鬼说话吧?小姐她恕不奉陪,小姑娘没睡好问。

  “我看见你眼皮在动。”她的呼息也变了。

  动了又怎么样,人在作梦时眼珠子动得才厉害,见她不理人,知趣的人就该走了,别等主人赶。

  “再装睡就捂你口鼻。”看她还张不张眼?

  什么,捂住口鼻,那人还喘不喘气?“没得威胁人,我睡得好好地,何必来扰人清梦?”她没好气道。

  “真醒了?”

  赵若瑾不甘不愿道:“被你吵醒了。”

  “醒了就张眼。”她以为她避得开?

  “不想看见你。”总觉得没好事,而她的预感通常很灵验。

  三更半夜?血腥?

  一个无声无息闯空门的少年。

  怎么想都是诡异的情形,再加上他的身分,绝对是破门灭族的大事件,谁愿意被牵连在其中。

  如果是无脑的赵若瑜,恐怕会兴奋得红了脸,暗自高兴机会来了,然后义无反顾地做出助人为乐的傻事。

  “理由?”为何不见他?

  “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我自卑。”多好的借口,快走快走,别来纠缠,她当春梦一场。

  “小瑾儿……”他被嘲弄了吗?

  “我不认识你,拜托,别叫我小瑾儿,咱们互不相识。”她还是孩子,朝廷的事与她无关。

  “你喊我十七哥。”他声音一低。

  “你在笑吗?”很好听,像羽毛落在心田,有点发痒。

  “不是。”微扬的嘴角有着浅浅笑意。

  赵若瑾很无奈的挥挥肉肉的小手。“可以把十七哥那一段抹掉吗?我认为太不恭敬了。”

  “你知道我是谁了?”他想也隐藏不了,定国公府和兴武侯府一向交好,她找个小姊妹一问便知情。

  而她并不笨。

  “不知道,不认识,没见过,我在作梦。”她坚守壁垒,不越雷池一步,轻颤的羽睫形成扇形阴影。

  他一听,当真轻笑出声。“掩耳盗铃。”

  “好过惹上麻烦……”哎呀!她怎么糊里糊涂说出口,他会不会一时心狠手辣杀她灭口?

  “你说我是麻烦?”恍如水流过清涧的轻嗓忽地一低,多了一丝迫人的压力。

  “不,你听错了,是麻烦你以后不要爬错窗,我还小,不到你偷香窃玉的年纪。”除非他有恋童癖。

  “转得很硬。”有急智,但……太奸狡。

  “还有?”他一定有下文。

  俭字省言的人不会一口气说完,让他们多说一句话就像要他们的命似。

  “还有,你不是我下手的对象。”看了看那张稚气未褪的小脸,他只觉荒谬,他怎会找上她?

  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偏又交会。

  赵若瑾小嘴一颤的问:“我觉得庆幸,你会不会很失望?”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完全出人意料的回答叫人无语凝噎,她想的永远跟别人不一样。

  “你哭了吗?”突然无声会让人很恐慌。

  “没有。”是啼笑皆非。

  “你哭了我也看不到,快哭,哭完了就过你的独木桥,我先说慢走不送。”她的阳关道一片光明。

  “……起来帮忙。”他居然没被她气死?!

  “不要。”头一甩,她使性子。

  “我受伤了。”他可以去找葛不屈,但是……上官静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听她语气娇软的说两句歪理,他心里的郁结消散了不少,深及见骨的伤好像也没那么痛。

  “你的伤又不是我砍的,与我无关。”撇清、撇清,赶紧撇清,她是忠义报国的兴武侯爷的嫡长女,不是为虎作伥的乱贼。

  他轻笑,一手搭放在她头顶上轻揉。“不帮我包扎,我杀光你全庄的人。”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你威胁我——”她牙一咬。

  “是。”他毫不遮掩的承认。

  赵若瑾忿然地一瞪,“你……你无耻!”

  “终于肯睁眼了。”又黑又亮,黑白分明,像泉水洗过的琉璃珠子,透彻而晶莹。

  被骗张开眼的赵若瑾扁着嘴巴,没点灯的屋里只看到一道浓重的黑影。“太暗了,我看不见。”

  “用这个。”他从怀中取出一物。

  “什么东西……啊!夜明珠?!”覆裹的绸布一拉开,淡淡的莹光便透出来,不是很亮,但足以照明。

  “它的光不会透到屋外,引来注意。”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身后的追兵,他相信他摆脱他们了。

  柔和的光由内而外透出,不刺眼,还给人温暖的感觉,像离家已久的游子看到陪着母亲缝补衣服的那盏灯。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灯,老妇,回家……赵若瑾想到另一世的父母,思乡的情绪让她心软,可怜的十七爷有爹生,没娘疼,即使他亲娘贵为当今太后,可是一样护不住小儿子,让他在长兄的猜忌中苦苦煎熬。

  “十七哥哥,你伤得很重。”在背上,难怪他需要帮助,因为他看不到伤处。

  听她软糯中带点漏风的喊他一声“十七哥哥”,上官静忽然感觉又重活了一次,全身充满了力气。“把这洒在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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