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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庶有别,在名门世族中,即使是同父所出的姊妹也是天壤之别,嫡出的胡氏是长女、长孙女,自幼受祖父母和亲爹的宠爱,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

  而柯丽卿的娘亲不过是排行第七的庶女,她娘虽然受宠却是姨娘的身分,连带着所生的子女也低人一等,在家中地位形同家生奴。

  嫡女和庶女是玩不在一块的,所请的女先生也不同,胡氏住在宽敞的独院,柯丽卿的娘则和多位姊妹挤在狭小的偏院,两人所见、所经历的完全不一样,也少有交集。

  “那她为什么偏偏钟情于你,肯定是你做了什么让她大受感动的事。”他的无心之举成了她眼中的有心之意。



  心动,往往在一瞬间。

  兰泊宁厌烦的撇嘴。“只不过一回走亲回外祖家,她被一群顽皮的孩子推倒,好巧不巧的跌在我腿边,她不移开我走不了,只好冷着脸将她扶起,要她走路小心。”

  谁晓得从那天起她就成了他的恶梦,他一出现她便尾随而至,小小的年纪就懂得巴住男人,假藉闺中密友之口传出两人已订下娃娃亲的消息,让每个靠近他的女子都不敢对他有非分之想。

  “没想过亲上加亲?”

  “她很想,我娘不允。”他一脸“饶了我吧!别当我是什么都不挑的”的表情。

  兰夫人瞧不上外甥女那副千金小姐的作派,明明只会写几笔小篆却非要装成名门大家,藉由兰家抬势把自个儿塑造成样样精通的才女。



  蒲恩静明了的一点头,原来是婆婆从中阻拦,让他有了拒婚的挡箭牌。“那她的才女之名是怎么来的?”

  他不屑地一嗤。“不就参加几个女子组成的诗会,姑娘家聚在一起互相评比,虚情假意的互捧一番,其中有真材实料的人不多,稍有点才情的她也就这么脱颖而出,才女之名不胫而走。”

  “啊?这样也成呀,那我写几首诗试试。”除了刺绣外,她还有许多尚未挖掘出的才情呢!

  “你想做什么?”兰泊宁眸光发亮。

  她失笑,眼睫轻眨,一副天真无邪样。“能做什么,不就凑凑热闹,捞个才女之名做做,为咱们日后的织锦打响名号。”

  文才绝顶的才女所绣的绣品,肯定有一堆文人雅士趋之若鹜,即便一掷千金也要抢破头,在现代这叫名人效应,也是品牌价值的宣传手法,借着知名人士来造势,吸弓客潮。

  “不是以牙还牙的报复?”他一脸兴味的挑眉。

  敌人看重什么,就夺走她什么,使其失去依恃,这才是最完美的“回礼”,只是手段上过于温和,没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痛快,割肉不痛。

  “我不是那种人。”以德报怨做不到,但她也不会完全被动,适度的攻击是一种防备,总要让人知晓世间的柿子不全是软的。

  “我是。”他目光一闪,凌厉锋锐。

  柯丽卿在兰家四处煽风点火,挑拨是非,仗着她表小姐的身分为所欲为,苛待下人,是时候给她一个深刻教训了,让她知道兰家没有傻子,她也不是发光的金子。

  兰泊宁的有仇必报一向为人所惧,一旦他兴起了这念头,周遭十里内都得尽快闪避,省得遭波及。

  “你还落下了一个人。”她垂下翦翦水瞳。

  “谁?”

  “顾、云、郎。”她一字一字的吐出“蒲恩静”生前所爱、死时最恨的男人,他的薄幸夺走了一名相信真心的少女希望。

  一听到“顾云郎”三个字,原本嘴角扬笑的兰泊宁神情一肃。“你认为他的出现是有心人的安排?”

  他很聪明,一猜即中。“难道他不怕兰家的活阎王?已经订亲的男人来寻已嫁的少妇,他的真心有多少,他的岳家真能无动于衷?他毫无顾忌地往蒲家门口一站,败坏的又是谁的名声?”

  若是有心忏悔必会先顾念对方的感受,以负荆请罪的姿态上门请求宽恕,而非一开口便毁人名节,在随时有人经过的石板路上大声说出两人的过往,故作痴心状。

  他这惺惺作态的模样实则是要将她往死里逼,要嘛自请下堂,否则就得一死以证清白好挽回名声,让夫家看在她已死的分上赏她一口薄棺。

  “柯丽卿收买了他?”他皱眉。

  蒲恩静另有想法,遂摇摇头。“也许是她让人刻意煽动的,不过嫁给你之后我家的债务还清了,房子也翻新,你藉由我的名头给我娘置了几十亩地,不时送礼、送银子,我是镶了金的凤凰,攀上你这高枝,你想有谁看了不眼红?”

  钱财向来扎人眼,笑人无,厌人有。别人有自己没有,会不想去抢过来,据为己有吗?掠夺是人的本性,改变不了。

  “你是说他看中你娘家从穷户翻富,看来似乎小有积蓄,他决定吃回头草,人财他两者都想得?”那个不长眼的杂碎,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妻子头上,连娘家那一亩三分地的财产也不放过,欺凌弱女。

  “你忘了提,还有顺便从你身上枢几两肉下来,反正不拿白不拿,若真把我骗到手,我还能不从夫家拿些值钱的家私贴补他?毕竟我是二手的,纳我是他吃亏了。”不管怎样,他不可能给她正式名分,只打算让她人财两失。

  “你不会。”他相信她。

  “我不会什么?”蒲恩静再次拨开他往雪白双峰一覆的手。

  “你不会跟他走。”之前他是猪油蒙了心才看不清,在听见她谈笑间的嘲讽,心中那点芥蒂已被她那句“我们夫妻感情好得像蜜里调油”给化去了。

  他释怀了,也能正视妻子对他的重要性,他知道终此一生,她将会是他心尖上的人儿,无人可取代。

  “你就这么肯定?女人可是善变的。”不可否认,原主是为了顾云郎自杀的,兰泊宁会误会她是情理所在,她想怪也无从怪起。

  “娘子,为夫饿了。”饿惨了。

  一瞧他像个可怜兮兮的孩子般,蒲恩静笑了。“你和青青越来越像,一见我就讨东西吃。”

  “我的饿指的是这个。”他轻拉她的手往挺立的下/身一探。

  纵然是来自开放的现代,蒲恩静也忍不住脸一红,面颊发烫地想抽回手。“你……你忍着,不许冲动,这儿是我娘家……娘和青青会听见动静……”

  “忍不住了,我整个身体都热起来了。”他一把抱起妻子,在她开口前俯身吻住思念已久的朱丹香唇。

  土霸王兰泊宁不管不顾的白日宣淫,即使某个可恶的小人精随时有可能闯进来坏他好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他还是迫不及待地非要补上未完成的洞房花独夜。

  诚如鱼思渊所言,他是个草莽,白话一点是长得人模人样的流氓,要他守规矩,那等同叫猪八戒娶观音,不、可、能。

  第10章(2)

  在尝到偷偷摸摸,时时刻刻要提高警戒的夫妻情趣后,整天笑开了花的兰泊宁干脆陪妻子在娘家住下,兰家绣坊暂由宝刀未老的兰夫人代管几日,他偷得浮生半日闲地缠着妻子,与她培养夫妻感情。

  蒲恩静在娘家只做两件事,一是喂饱饿了很久的夫婿,她几乎是每日都腰酸腿软的下不了床,二是待在厨房,她做的不是饭菜,而是利用有限食材制成各类糕点,谁叫家里有两只嗜食甜食的蚂蚁。

  不过在女婿亲自的侍奉汤药后,董氏的病还真不敢不好,一个大男人笑得像要杀人似的喂药,再重的病也吓跑了,他是袪百病又避邪的居家良方,就这样,董氏的病情很快就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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