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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爹,你儿子是爷儿们,难道您不是吗?孙女的事儿您怎么就学不会睁只眼,闭只眼?

  何况,他老子的心整个就是偏的,说什么白姐儿事关内院,瞧娘亲如老菩萨般稳稳的坐着喝茶,一句话都没搭,整个正气堂都是爹的声音,追根究底,因为娘亲深知只要攸关白姐儿,就没她什么事。

  就算娘不吱声,不也还有三房弟妹,那可是白姐儿的亲娘,说啥内院的事,阿爹,您的手会不会伸得太长了?

  老爷子见儿子识趣的匆匆离去,话锋一转,语气顿时柔软了好几千倍,宛如哄的是只不懂事的幼犬那般,“你想出门散心,我不反对,但是搬出去住?也不瞧瞧自己现在是什么德性,京里有头有脸的人你老子……咳,你爷爷我都认得,瞧你这病歪歪的样子,就别出去丢人现眼了!”



  哄人吗?国公爷向来不擅此道,好声好气的说话,还比较像骂人。

  “那白儿就照爷爷的意思,出门散散心,去去就回。”别人禁不起老国公爷雷打的大嗓门,她于露白可不会。

  这会儿的她声音虽然没有寻常女子的娇糯柔软,可爽快俐落,字句间不见生硬之感,反而像珠玉撞击敲打,因此更显得独树一格,此时就算在病中多了分虚弱柔细,仍旧不减悦耳。

  “这些日子你也的确是闷坏了,去吧、去吧!骑马出去也好,我听管马的小厮说你那匹劣马这阵子看不见你,难驯得要命,你要不带那畜生出去溜达溜达,要不找沈家……明家小子打场架流流汗也行,再不济,”老国公爷沉吟了下。“杀到兵营替爷爷操练兵士都好!”

  他也不是那种古板的老头子,什么女子就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孙女的教养上他绝对比自家的老太婆还开通。

  只是该死的,说好不提沈家那小子的,怎么嘴上就是没把门?



  众人都看好的一对,一个就这样没了,唉,他这么好的孙女,只能说沈家大郎没福气。

  “那孙女退下了。”于露白蹲身朝老太爷和老夫人行了礼,迳自出了正气堂。

  门外的弄潮一看见自家姑娘出来立刻趋前扶她,另外一个大丫鬟微芒则是安静的跟随在后面。

  于露白身边有两个大丫鬟,性格一个外放,通情练达,一个内敛,稳重成熟,从小就跟着她,等于是于露白的左右臂膀。

  “我身上已经大好,自己行走不碍事了。”推开弄潮伸过来的手,正气堂外,晨雾已经散尽,来来去去的媳妇、婆子有条不紊的专注自己手上的活儿,见着于露白纷纷对她行礼,等她走开后,才又起身干活儿。

  “小姐打算几时出门?”正气堂里一个个都是大嗓门,弄潮就算候在外头,里头的事她还是听了几耳朵。

  “等我去向娘请安后,你简单的收拾两身换洗的衣物即可。”

  收拾衣物?不只是出门逛逛散散心,这是要出远门吗?但是她没敢问,小姐是个凡事好商量的主子,可但凡开口,就没有下人多嘴的余地,于是她只敢小心翼翼的问道:“还是男装女装各带两套?”

  比起寻常大家闺秀的闺阁紧闭门户的生活,她们家姑娘出门不稀奇,行囊简单也没什么,昔日边关情势紧急时别说换洗的衣物,也曾提着宝剑就去了沙场,幸好现在战事结束了,阿柴虏也遣了特使,送来降书和签署友好关系的条约,至少有好些年那些老是挑衅不安分的番邦都不会再蠢动。

  原本老爷夫人也打算等这场战事结束,就要安排姑娘的婚事,哪里知道未来的姑爷……姑娘的命真不好……

  这些日子她和微芒奉命轮流守着姑娘养病,乍看,姑娘和以往在家时没什么不同,该吃饭就吃饭,该睡就睡,该喝药的时候,那苦得跟墨汁一样的药汁灌进肚子,眉头也没多皱一下,身上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就连背上裂了那么大一道口子,换药时也没听她吱哼过一声,勇敢得令人心疼,也替她捏把冷汗。

  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一样?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可是人嘛,不就应该伤心了会哭,高兴了会笑,被惹毛会生气,痛了会叫喊……这样才叫正常,更何况还遭遇了姑爷那样的打击,然而这些情绪上的反应她们家姑娘都没有。

  不明白的人说姑娘凉薄,可她觉得不是那回事,姑娘这是伤心过了头,人好像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你先回晴川阁,该怎么收拾,你自己看着办。”她向来不关心这些,出门在外能简单就尽量简单,也不像寻常女眷出门就十几个箱笼、装不完的东西。

  “奴婢这就去。”弄潮福身走了。

  “微芒随我去给母亲请安吧。”

  第一章 一生一死,角易悲伤(2)

  主仆两人穿过月瓶门,沿着游廊曲折而行,只见放眼处绿树葱茏,鸟儿啼鸣,满径落红,尤其荼靡盛放,秾艳靡丽,香气沁人脾肺,于露白却视而不见的经过。

  说起来国公府不似其他勋贵家的规矩多如牛毛,这和武将出身的国公爷倒没多大干系,虽说武人本就大而化之,可内宅诸事还是捏在芮氏这位侯府嫡女出身的老夫人身上。

  那一派正室嫡母的风范很能唬人,驭下弛中有张,张中带弛,该持的礼一项不少,三个儿子相继娶了媳妇后,她也很干脆交出内院的管家事宜,放权给大房王氏,观察一阵子,觉得她是个不偏不倚、行事稳妥的,便把管家钥匙、帐本全交了出去。

  她也不用媳妇时时在她身边立规矩,就连请安这事一个月初一十五来应个卯就成,她更不像那些迷信的老妇,动不动就把佛珠挂在手里,佛号念个没完,反倒莳花弄草种菜,偶尔招几个老姊妹打打叶子牌,生活惬意得很。

  至于孙子辈,她更不操心,于家孩子四岁启蒙,五岁就由各自的爹亲带到前院教养,得空时,欢天喜地的来请安,该打赏就打赏,该摸头就摸头,她也乐得做个闲凉祖母。

  因为她的心宽,造就三个儿媳妇对宅斗一事也兴趣缺缺,为了几件衣裳、几样首饰、几份吃食和姨娘置气,浪费自己的精神体力,在国公府这样一等的人家,犯不着让自己变成笑话。

  侍妾、通房又如何?不就是个奴才,妾通买卖,货物耳,真不行,远远卖了就是。

  身为结发正妻只要将夫君伺候妥贴,把自己院子这一亩三分地的事儿理好,才是正理。

  也因为家风清正,国公府上下一团和睦,比起京城许多大户人家理不清的内宅更让人心羡。

  于露白到的时候,三老爷于纪早就去了国子监。

  于家三房一共有四个男丁,分别是谨、言、慎、行,老大、老四是嫡子,老二、老三分别是两个姨娘所出。

  老大、老三都已成家,另辟了院子住,走的是荫生路子,在衙门、官署谋得一份差使。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极少有人会在科举上头下功夫,难怪祖父不时在言语间流露出只怕一两代之后,国公府便会衰落的忧思。

  二哥是周姨娘唯一的孩子,他不像这于府里其他男丁那般天真糊涂,总以为大树下好遮荫,去年府试位列第五,评为廪生,正和吏部尚书的女儿议亲中,至于四哥,一心扑在他开的生意铺子上,专心搂银子,几天不着家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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